早期的四通因為沒有場地,經常借用北大的階梯教室開“對話會",所以又稱“北大對話會"。當年社會上有一個很響亮的口號——“理解萬歲”,對話的風氣很盛行,四通借用了這種形式。利用對話會,萬潤南把自己的一些想法、做法與大家進行交流。雖然是自愿參加,但大家都非常踴躍,要是有一段時間沒開對話會,大家都會心里嘀咕:“怎么還不開會?”對話會使員工有一種當家做主的感覺。開會的時候,北大的學生在教室后面都會站得滿滿的,洗耳恭聽。會議中,一般都是萬潤南先講一二十分鐘,言簡意賅,充滿新意。
講完之后,臺下員工可以站起來,隨意提問,問題廣泛,不拘一格,但大多與公司有關。有時候萬潤南親自回答,有時候指定其他高層干部回答,臺上臺下彼此呼應,歡聲笑語一片,儼然是一個討論公司問題、研究企業未來的開放式論壇。
與現場辦公會不同,對話并不完全是為了解決具體問題,而是弄清企業初創時期必然產生的一些困惑和問題。另一方面,員工們也并不是希望提出的所有問題都能得到解決,只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傾訴的機會,自己的想法和苦惱可以直達上層。對話會使員工們觸摸到企業的脈搏和心跳,并逐漸將自己的身心與企業融為一體。
這是四通進行企業文化建設的重要方法。類似的會議還有演講會、辯論會、文藝晚會、企業小報等。通過這種形式,萬潤南在無形中就傳播了自己的思想。后來多少年,這樣痛快、熱烈而難忘的場面始終在我的腦海里回蕩。
翻跟頭 鋪墊子
在人才的使用上,四通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口號:你能翻多大的跟頭,就給你鋪多大的墊子。所謂“墊子" 就是工作平臺。當時的“墊子”多大呢?大概也就20 萬元錢那么大。萬潤南主張“用能人,不用完人”。對于有創業能力的人,四通可以給你20 萬元的開辦費,去各地創辦一個企業或分公司。這一思想的指導下,在不到三四年的時間內,四通的各類專業公司、各地以銷售四通產品為主的分公司應運而生。
當時北京的專業公司有:電腦公司,元器件公司,電源公司,儀器儀表公司,通訊公司,教育軟件公司,電子音樂公司,辦公設備公司(專門銷售四通打字機的OA 部)以及機房設備公司,鷺島公司等。后來還設立了四通的財務公司,這在全國也算比較早的。各地的分公司如沈陽四通、長春四通、上海四通、包頭四通、新疆四通、廈門四通、鄭州四通、成都四通、西安四通等,在短短的一兩年內如雨后春筍般陸續成立了二十多個。
1995 年我剛進入華為不久,有人問四通與華為的區別時,我脫口而出:四通能培養企業家而華為不能(遺憾的是,四通在萬潤南和段永基之外也沒有出現更有分量的人物)。
創辦打字機合資公司,萬潤南安排了段永基這員大將;后來任四通總裁的朱希鐸(畢業于清華大學,后來成為四通董事)曾爭取到20 萬塊錢一張的“墊子",跑到內蒙古成立了包頭分公司;鄭洪如(畢業于清華大學,后來做四通副總裁)由于沈陽四通辦得成功,后來調到北京主持整個集團的經營工作;楊洪儒從一個店員做起,最后做到新四通的總裁。這些都是很好的例子。
包括殷克(四通副總裁,“六四" 后到國外)到珠海開辦南方四通,沈國鈞到珠海開辦新公司,王安時到香港辦香港四通,都是類似的做法。
此事有利有弊。有利的是,四通充分利用80 年代初改革開放的大把的機會,迅速擴張市場,撐開局面,形成影響。為每一個愿意創業的人搭臺子,鋪墊子,有利于人才的錘煉和培養;弊端在于,如果擴張得太快,管理不到位,產權界定不明晰,很容易形成總經理個人的獨立王國。四通后來的情況果然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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